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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华虚度,空留一身疲惫

《方寸之下》第七章——风起



🔸第一章 春鸣

🔸第二章 月色

🔸第三章 浮沉

🔸第四章 旧忆

🔸第五章 隐世

🔸第六章 做戏


已至中夜,未央宫内依旧灯火通明,门口值守的宫人不停打着哈欠与春困做斗争,王海用手中的拂子敲下不停打盹的小太监,轻声说道:“将御膳房备下的汤药取来,然后轮班休息吧。”小太监道了声“谢海公公”急忙往偏殿跑去。

王海跟在皇上身边已十年有余,要说当今谁最了解皇帝,除却太子郭麒麟就属他了。

看着皇上处理完桌上最后一本奏折,王海急忙将手中汤药呈上:“陛下,这是太医院周太医调制的补气汤药,您还是服下早些休息吧。”

皇帝扶着内侍的手站起身来,走到窗边,虽说三月春暖花开,可深夜的温度还是有些寒冷。偌大的皇宫在暗夜中收起巍峨的仪态,宫殿高墙的轮廓变得些许柔和。

皇帝接过王海手中的汤药,一气饮毕,嘴边溢出的热气迅速融入夜色,顷刻消失不见。

王海看着皇帝眉间的愁色开口道:“虽说春风温柔,融冰化水,催红柳绿,可这温柔却也让那些害虫得一线生机,看来世间万物就连老天也安得两全呐。”

皇帝只能无奈一笑,示意内侍关窗,转头对王海说道:“明日早朝后将国师留下。”


翌日早朝后,王公大臣陆续散去,谢金跟着王海前往后花园,边走边问道:“海公公,陛下近日几时安歇?”

王海俯首回答:“回国师,近日陛下心中异常烦闷,每日直至子时方才入睡。”

言语间,二人到了后花园中,皇帝已在亭中等候。

谢金匆忙几步向前俯首:“参加陛下”

皇帝抬手示意免礼,待谢金入座,将手中的信笺递给谢金,问道:“这是藩国使者入京的密信,国师对此有何看法?”

谢金看完信中内容,叹口气道:“听说藩国的这位三王爷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,此人姓李名鹤东,早年间原是个江湖草莽,功法奇高,虽说干的是劫富济贫的事,可却杀人如麻,曾独闯山贼窝,一番恶战后以一人之力平了那群山贼,他自己却只伤了右眼处皮毛,留下一道疤痕。”

谢金端起桌上茶杯啜饮后继续道:“后来机缘巧合下救了藩王,两人还拜了异性兄弟,藩王还封他做了异性王爷,虽说此人身居高位,却无半分管架子,依旧身处平民百姓之中扶弱抑强,竟还落了个‘贤王’美称。现如今,藩王年迈,他那几个儿子觊觎王位虎视眈眈,国情日益紧张,此人却依旧在朝堂游刃有余,上到宰相下到三教九流任他差遣。此次带领使者来我国,怕是来者不善呐。”

皇帝听闻同样叹了口气,看着眼前茶杯中幽幽荡荡漂浮的茶叶蹙眉低沉道:“此番可真是内忧外患了,其实今日叫国师前来,还有一事协商。”

“陛下请讲”

“太子年幼,虽说朕有心让他历练,可到底是放心不下让他一人面对此种危险之事,不知国师可否替朕与太子一道接见藩国来使呢?”

谢金听言立即起身作揖:“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职责,臣定当不负重望。”


出宫游玩回来后,太子郭麒麟连着几日心情都不错,这日午睡后半天等不到阎鹤祥出现,正欲唤人询问时,忽闻窗外传来一声猫的叫声“喵~”声音奶气十足。

郭麒麟急忙下床,来不及穿好鞋袜就掀开床帏跑了出去。

打出门就看见院子中央放着一个竹制的编筐,里面有一只小奶猫,脑袋是橘色,四肢雪白,正扒着笼子边缘想要跑出来。

郭麒麟大喜,跑出房门冲小猫咪飞奔而去,结果刚跑两步就被人拦腰抱起,回头一看,是一脸怒容的阎鹤祥,郭麒麟正欲挣扎,就听阎鹤祥厉声道:“你们都眼瞎了吗?没看到太子殿下未着鞋袜就让他这样跑出来!”

“关他们何事!”郭麒麟一边抠着阎鹤祥结实的臂膀挣扎,一边赌气道:“也不知是谁平日里总说不放心他人伺候,事事都要亲力亲为,结果今日却不见踪影,怎的这会儿倒训斥起旁人了。”

挣扎了半天发现阎鹤祥丝毫没有松动,索性转了个身双腿夹住阎鹤祥的腰身,双臂搂紧,低头佯怒道:“说,今日你到哪里去了!”

阎鹤祥急忙托住郭麒麟,微微抬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湿润粉嫩的小嘴,此刻正紧紧抿着强撑一脸怒容,阎鹤祥急忙低头,可郭麒麟的呼吸仿若带着那张小嘴上的湿润,浅浅的在他脸颊拂过,慢慢向耳后游走,一路湿软黏滑。

阎鹤祥喉结抖动,稳了半响神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臣……臣只是听说,某位太子爷可怜巴巴地跟二殿下说自己喜欢热闹,也喜欢猫,臣这才……”

还未等说完,郭麒麟已经激动到欢呼大叫:“啊啊啊,阎哥哥,谢谢你。”说完捧着阎鹤祥的侧脸吧唧亲吻一口。

直到郭麒麟挣脱禁锢,围着小猫转了好几圈,阎鹤祥都未曾反应过来。那阵湿润触感像是侵入肌理,刻进了他的心间。


杨九郎绕过七八道红墙,拐过五六处偏殿,终于在一处假山后停下脚步,纵使他战场应敌数万,也不见此刻般慌张,扶着山石大喘几口粗气才直起腰身。

杨九郎今日进宫本是考察太子殿下的骑射,谁曾想考察结束时,太子殿下竟从怀中掏出一只橘白色的小猫,还作势要递到他面前,杨九郎急忙用借口逃离,虽说克制住没在众人面前仓皇而逃,但离开的背影却着实不怎么好看。

谁能想到驰骋沙场,战无不胜,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堂堂东壹国杨大将军,却对猫恐惧到骨子里,一见着就能瞬间炸毛,然后四处逃窜。

杨九郎手抵眉心靠着假山,感受着远处拂来的一阵微风,让身上的那阵酸软慢慢消散。

假山旁是一池汪泉,泉水清冽,杨九郎走近湖边,此刻已接近黄昏,水中各色小鱼穿梭在湖中的倒映的晚霞里肆意游玩,尾鳍摆动,带起一圈圈涟漪,杨九郎看的入神,浑然不知假山另一侧已有人观察他许久。


山石后的少年眉目俊朗,手持一柄折扇望着湖边的身影微微出神,待到那身形似要起身离去时,才自山后走出。

杨九郎察觉到身后异动,转身只见一抹红影出现在眼前,一贯双眼利如鹰隼的杨大将军却在此刻失了神,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待在原地,是那日太后晚宴时见到的少年——张云雷。

面前的张云雷一身红衣,宽大裙幅逶迤身后,头发随意挽了一个的松松的髻,斜插一只淡粉色的蔷薇,显得几分随意却明艳不可方物。

直到张云雷走到眼前,杨九郎才缓过神来,看着眼前的一双桃花眼里满是调笑,杨九郎十分狼狈的后退几步。

张云雷撑开扇子挡住嘴边一抹笑意,问道:“杨将军怎在此处?”

杨九郎转身望向远方,开口道:“闲来无事,行至此地,发现风景正好,所以停留欣赏片刻。”

张云雷走到杨九郎身旁,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点点头:“嗯,风景确实好,没想到杨将军竟然和我一样独爱天边落日。”

见杨九郎并未接话,张云雷继续道:“虽说一年四季,一日数刻,有人爱春暖花开夏日骄阳秋叶艳红,我却独爱冬日寒雪,有人喜欢朝起暖阳,我却独爱这傍晚落日。”说着用手中折扇指着天边残存的一抹日光,神情中多了一缕哀伤:“你看,这落日多谦逊,它从不对你我的人间挑三拣四,无山可落时,就落水,无屋可落时,就落垃圾堆,我还见过,它静静落在孤坟的后面。”

杨九郎听到此处,转头看到张云雷眼中满满的哀伤,一时心中竟如针刺般难受,未曾发现两人的距离已经过分接近。

此刻张云雷上半身几乎斜靠在了杨九郎身上,张云雷颈口大开,从杨九郎的角度看过去,嫩白的肌肤尽收眼底。

杨九郎脑中空白一片,思绪尽数被起伏嫩白的胸膛占据,呼吸不由加重,体内阵阵燥热不断袭来。

张云雷嘴角邪魅一笑,再次靠近,抬手慢慢抚上杨九郎的侧脸,触感分明,手上感受到的体温滚烫。

杨九郎无意识粗喘,炙热的呼吸喷洒进张云雷颈间,一瞬间张云雷似乎感受到了心脏随着杨九郎的呼吸颤了一颤。

杨九郎用残存的理智想要推开面前的人,但却被心里一股陌生而强烈的渴望深深禁锢,双手不得动弹。

落日用自己最后的一丝残光,将湖边的二人刻画成一双剪影后,彻底落入地平线后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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汽油已经加满,行李已经打包好,能不能发车看你了

下一章把笔交给 @TuA言十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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